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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3年5月10日

我的神是什么呢?


我问大地,
大地回答说:“我不是祂。”地面上的一切也都作同样的答复。

我问海洋、深渊,和一切在那里爬行的,
它们回答说:“我们不是你的 神,应当向我们之上仰望。”

我问轻柔的微风、空气,和大气中的一切,
它们回答说:“安那克西美尼斯①错了,我不是 神。”

我问苍天、日月星辰,
它们回答说:“我们不是你所寻求的 神。”

我问那些环绕我四围,让我可以感知到的一切:
“你们提到 神,又说你们不是祂,那么,告诉我一点有关祂的事吧。”
它们大声喊叫说:“是祂造了我们。”

我定睛注视着万有,质疑他们的回答,
而万有的美好,即是它们的答复。



—— 奥古斯丁 《忏悔录》


①安那克西美尼斯:是公元前六世纪的希腊米利都学派哲学家,主张空气为基本物质,万物都是由空气形成的。

   

2013年2月9日

爱的乐章

  
        主啊,我对你的爱,是毫无疑问,绝对肯定的。你的话敲打着我的心,使我坠入这爱河里,如今,全宇宙和其中所有的都告诉我要爱你,并且也这样地告诉着所有的人,以致叫我们无可推诿
(罗1:20 “自从造天地以来, 神的永能和神性是明明可知的,虽是眼不能见,但借着所造之物,就可以晓得,叫人无可推诿。 ”)

        但我爱你,究竟是爱你的什么呢?不是外体的优美,今世短暂生活的华丽,不是眼目所喜悦的光华璀璨,不是古旧金曲的甜美乐章,不是鲜花、膏油和香品的芬芳,不是吗哪、蜂蜜的滋味,不是我们喜欢用来相互拥抱的臂。我所爱  神的,并非是以上的种种。

        然而,有一种亮光,有一种曲调,有一种芬芳,有一种食物,有一种拥抱,是当我爱  神时才会有的。这是那种会影响到内在的我的光明、声音、馨香、食物和爱的拥抱。生命中另有一个地方,在那里,我的灵魂沐浴在一片超越时空的光明里,听到永远不会随着时间流逝的乐章,吸入不会随风飘散的芬芳,享用着不会因消耗而减少的食物供应,感受着  神永不会分离、永不会厌倦的拥抱。

        这就是我爱我的  神时所爱的。


——  奥古斯丁 《忏悔录》第十章 节选
 
  
   

2011年1月7日

《忏悔录》卷八 第八章


 
  在我身体里面,我和我的灵魂平日相会的地方,也就是我的内心深处,现在发生了惊天动地的争吵。我的里里外外都被搅动起来,于是我转向阿利比乌斯对他大叫:“我们到底在干什么?我们听到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这些学识平平的人居然可以努力夺得天国(从施洗约翰的时候到如今,天国是努力进入的,努力的人就得着了。太11:12),我们呢?我们这些没有勇气的懦夫,徒然有一身好教育,反而躲在这里,在血肉中打滚。难道见到有人走在前面,自己反而羞于跟随?不跟随岂不更无面子!”

我对他大概说了这一类的话,我在情绪动荡中走开;他目瞪口呆望着我,我已不能像平常那样说话。我的额,我的面颊,我的眼睛,我的气色,我说话的语调,比我的言语更有力地表达出此刻我内心的言语。
 
  我们的寓所有一个小花园,屋子和花园都听凭我们使用,因为屋主并不住在那里。我内心的风暴把我推及了这座园中,那里不会有人来干扰我自己思想上的剧烈争斗,使之可以一直持续到解决为止。怎样解决的呢?我那时可不知道——但你早已知道。但这种的疯狂却于我的灵魂有益;我正在对世界死去,让我可以从此为你而活。我对里头的恶十分熟悉,但对就要来的善,我并无认识。
 
  我退到花园中,阿利比乌斯是寸步不离地跟在我后面。我有什么秘密他不知道呢?我处此情况下,他怎么可以置我于不理?我们在离开屋子极远的地方坐定下来。我的神啊,我因未与你达成默契,没有立约,内心陷在愤怒的吼叫中,我的骨头为此齐声叫喊,祈求达成此愿的呼声高及云天。可是于你契合的事,不像扬帆便可驶入,不像登上战车便可冲进,不像徒步便可走入,连从住屋到达我们坐的这段短短的距离都不行。从起步到抵达,需要的不是别的,而是行动的意志这意志必须坚决、专注,不可以跛着一只脚,心不在焉地走,要立定心志;不可以东一步西一步,摇摇摆摆,与自己纠缠住;一边身子朝前,一边身子赖在地上,瘫着不动。
 
  在我自己的犹疑不决所引发的情绪波动中,我动作百出,我搔头,敲额,抱膝,意志怎样决定,身体也要怎样地动作。可是意志想到的,身体却不一定都能做到。也许一些事是我立意要做的,可总是做不出来,就好像身体瘫痪了一样。而我所渴望做的超越一切的那件事,却一点也无法做。如果我真正愿意,就能如愿以偿,那样的话,想去做的那意志和能做到的那力量就会是一回事。当我的意念要迫使自己去做它最想做的那件事时,却变得无能为力。


2011年1月6日

《忏悔录》卷八 第七章


        蓬提齐亚努斯讲了这些事。主啊!在他谈话时,你将我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,使我从躲藏着的自己的背后转到面前来,因为我不愿正视自己。你把我摆在我自己面前,让我看到自己的败坏、乖戾、低贱与残破。我看到的这一切让我恶心,因为我无处躲藏,无法逃避这个自我。我竭力想把思想转到别的事情上,但蓬提齐亚努斯就坐在这里,继续在讲述他的故事。你使用他催逼我再次面对我不想面对的自己的罪。我当然已经知道自己的罪,但却已经养成习惯,不是不去理会,就是当它并不存在,或者干脆将它完全忘记。
        可是,当我听到这两个人的经历,和救恩在他们身上产生的改变,以致他们能将自己完全奉献给你而成为一个全新的人,我的心温暖起来。我将自己与他们比较,深觉一无是处,不免全身战栗。从我十九岁那年读了(希腊哲人)西塞罗的《荷尔顿西乌斯》一书引起我对智慧的爱好后,多少年月悠悠过去了——大约十二年——我始终留连希冀于世俗的幸福,不致力于觅取另一种幸福。我现在已明白,这种智慧,不要说求而得之,即使仅仅是寻求它的那份努力,亦已胜于获得任何宝藏,胜于身践帝王之位,胜于随心所欲恣享淫乐。可是我这个不堪的青年,在进入青年时代之际,虽然也曾向你祈求纯洁,我曾祷告说:“请你赐我纯洁和节制,但请稍等。”我怕你太快听祷告,在我未将自己预备好之前就立即将我改造过来。我心里要的不是病得医治,而是欲望得满足。我又走上狂悖迷信的邪路,但对于这种迷信,我本无真实信心,不过以为较优于其他理论,而所谓其他,我却无意诚求,只不过抱着敌对的态度加以攻击。
        我日复一日任岁月蹉跎,不肯放弃对世界的贪恋,不愿跟随你,我给自己的理由是我尚不清楚此生应走的路。但时间到了,我的自己终于赤裸裸地暴露在我面前,我的良心在谴责我: “你还有什么话说?你一直借口找不到明确的真理,所以不肯抛弃虚妄的包袱。现在你可明确了,真理在催迫你,只要你脱卸负累,自会生翅高飞,已不必辛苦探索,更无须再费一二十年的深思熟虑了。”
        我的思虑在啃噬着我,在蓬提齐亚努斯讲述时,我感到非常可怕的羞愧。他讲完后,办好了应办的事,告辞而去,留下我独对自己。我有什么应说的没有说过呢?我用言词鞭策自己,催逼我的灵魂听我的话,努力跟随你!但它反抗,拒不听从,也不作解释。现在,理由已经说尽,都已遭到驳斥,我的灵魂仍旧害怕,一言不发。它真正苦恼的还是不肯放下那自毁的积习


2011年1月5日

《忏悔录》卷八 第六章




        我将叙述你怎样解除了紧紧束缚着我的淫欲与世俗的奴役:主啊,我的救援,我的救主,我将称颂你的圣名。耶和华我的磐石,我的救赎主啊,愿我口中的言语,心里的意念,在你面前蒙悦纳。诗19:14
        我照常生活着,但我的苦闷有增无减,我天天向你叹息,每逢可以离开压在我身上使我呻吟的事务,一有余暇,便经常到教堂中去。阿利比乌斯和我在一起,他第三次担任法律顾问后,已经停止这方面的事务,这时正好闲着,等待机会再出售他的法律顾问工作,和我出售雄辩术一样——如果这种技术可能有人请教的话。内布利提乌斯为了我们的友谊而甘愿牺牲自己,去担任凡莱公都斯的助教。...他办事非常谨慎,避免世俗场中那些大人物的赏识,因此也避免了这方面可能带来的麻烦,他愿意保持精神的自由,尽量取得空余的时间,以便对于智慧进行研究、阅读或讨论。
        一天,我和阿利比乌斯在家——内布利提乌斯外出,原因我已记不起来了——有一位客人,名叫蓬提齐亚努斯,访问我们;他是非洲人,是我们的同乡,在宫中担任要职。我已记不起他来访的原因。我们坐下来交谈时候,他偶然注意到在我们面前一张玩纸牌的桌子上有一本书,他拿了过来,翻开一看,是使徒保罗的书信。当然这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,他本来以为这是我教学用的一本书。他含笑望着我,向我道贺,对于他意外发现在我跟前仅有这一本书表示惊喜。他是一个信心坚定的教友,经常到教堂去,跪在你、我们的天父之前作长时间的祷告。我对他说,我现在特别致力于研究这本书。他便向我讲起埃及隐修士安东尼①的事迹,安东尼的名字早已盛传于你的仆人之中,但直到那时,我们还是初次听到。他知道这情况后,即在这此谈话中,把这样一个伟大人物介绍给我们这些少见多怪的朋友,他也不免诧异我们的孤陋寡闻。我们听了自然不胜惊奇,竟在这样近的时代,就在我们同时代的教会信徒的生活与团契中,有你大能作为的见证。对于如此伟大的事迹,我们大家同声惊叹,而他却纳罕我们的懵懂无知。
  ①安东尼(约251—约356),古代基督教著名的隐修士。为埃及一基督徒,十八岁时献出所有,度修士生活, 285年退隐沙漠,收门徒,度严谨独善其身生活,被尊为西方教会修院制度奠基人。
   
        他谈到了许多隐修院,谈到隐修士们德行的馨香如何上达天庭,如何在旷野中结出丰盛的果实;这一切对我们来说都是闻所未闻的。而且就在米兰城外,有安布罗西乌斯创办的一所隐修院,院中住满了热心的隐修士,我们也从未得知。蓬提齐亚努斯娓娓而谈,我们穆然静听。他又讲到某一天,在特里尔城中,那天午后皇帝来观马车竞赛,他和同事三人到城墙附近的一个花园中散步,他们四人分作两起,蓬提齐亚努斯和一人在一起,其余两人另在一起,各自信步闲行。那两人走到一间小屋,屋中住着你的几位仆人,是“天国为他们所有”①的神贫者。这两人进入屋中看见一卷安东尼的传记。其中一人取而阅读,顿觉惊奇、兴奋,一面读,一面想过如此生活,预备放弃官职,为你服务。这两人都是皇帝的近臣。而此人竟然生发神圣的热情,感到真纯的悔恨,定睛注视着他的朋友说:“请你告诉我,我们如此殚心竭力,希望达到什么目标?我们究竟追求什么?我们为谁服务?我们在朝廷供职,能升到‘凯撒之友’②,不是荣宠已极吗?即使幸获这种职位,不也是尸位素餐,虚有其表,充满着危险吗?真的,冒了很大危险,不过为了踏上更大的危险!况且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呢?不如为‘天父之友’,只要我愿意,立刻就可以办到。”
  他说这些话时,新的生命已在他里头产生。他的目光回到书本上,继续读下去,他的内心正在变化;只有你能明鉴。他遗世绝俗的意志很快就表现出来。他读此书时,思潮起伏汹涌,他望准了那更好的方向,就当机立断,成为你的人了。他对他的朋友说:“我已将我的功名意愿毅然斩断,我已决定单单奉事天父了。此时,此地,我即实行。如果你不能同情于我,也请不要阻止我。”那一位回答说,愿和他一同分享这种新生命的报赏。他们现在已经属于你了。他们放弃了所有的一切,追随你,他们已经计算过代价,开始建造这座楼。
   

  ①见《马太福音》5章3节。虚心的人有福了!因为天国是他们的
  ②“凯撒之友”在罗马帝制时代,形成一个特殊阶层,往往担任最重要的职位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时,篷提齐亚努斯和另一位正在花园另一个地方散步,开始找寻他们两人,找到后,催促他们回去,因为天色已晚。两人便告诉他们自己打下什么主意和计划,又说明了这种愿望产生的经过,表示已经下了决心,要求他们如果不愿参加,则亦不要阻挠。蓬提齐亚努斯说,他自己和那一位朋友虽与这两人分道扬镳,但不免泣下沾襟,同时向他两人祝贺,并请他们代为祷告,便带着一颗人世的功名心回到朝中,那两人却逊心天上,从此栖隐于小屋之中。
  那两人都已订婚,两位未婚妻听到这消息后,便也守贞不字,献身于天父。